行者视角 | 十讲中国新制造：制造业C位

　　拨开疫情反复的云【yún】雾，一道【dào】道光束穿【chuān】过云层，斜落在广【guǎng】州黄埔【pǔ】君澜酒店的草地【dì】与丛林间。正值【zhí】立夏【xià】节气，夏日初长，万物并【bìng】茂【mào】，2022年专【zhuān】精特新企业融资上市培【péi】育【yù】班终于开班了！

　　这是广东省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所举【jǔ】办的上市培育班的第七期，也是专精【jīng】特新【xīn】企业上【shàng】市【shì】培育的第一期。培【péi】育班汇【huì】集了来自广【guǎng】东【dōng】省内国【guó】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【rén】、省级【jí】专精特新【xīn】及隐形冠军等【děng】四十家企业负责【zé】人。

　　去年八【bā】月【yuè】开【kāi】始，我们【men】就开始筹建【jiàn】这【zhè】个上【shàng】市企业培育班。国内也有很多的上市企业培育班【bān】，有国内各【gè】个高校的，有黑马营的，有专业的【de】资本、金融【róng】学院的，也有很多【duō】政府免【miǎn】费的【de】培训班，那么，我们促进会举办上市【shì】培育班，它的定位及逻辑是什【shí】么？

　　上周，我在《经济【jì】观察报》发表了【le】《中国新制造》的文章，觉得我对于【yú】中国制造的发展有【yǒu】很多新的发现。但受文章【zhāng】篇【piān】幅限制【zhì】及【jí】很【hěn】多思考还【hái】处于整理阶段，就慢慢阐述，来描【miáo】绘【huì】我所【suǒ】观察的中国制造未来【lái】。

　　恰好【hǎo】上市培育班【bān】开班的前【qián】几节授课，也【yě】在【zài】探讨资本【běn】与产业的关系，大【dà】家也有新的思考【kǎo】。

　　深圳松【sōng】禾资本的创始人厉伟老师跟【gēn】上【shàng】市班的同【tóng】学【xué】讲，现在的资本投资【zī】企业，已【yǐ】经从速度向质量【liàng】转变【biàn】，重视【shì】趋势、赛【sài】道【dào】与【yǔ】专业的分析能力【lì】，资本投资产业需要有【yǒu】敬畏心、耐【nài】心。厉伟认为，资本要摈弃投机【jī】主义、要甘于为【wéi】人【rén】利用、要让合作者赚钱。

　　他讲投资人有三【sān】种类【lèi】型，一种是生意关系，一种是伙伴关系，一种是上下关【guān】系。大部分的【de】投资【zī】人与被【bèi】投资【zī】企业的关系是【shì】生意关【guān】系，在商言商，再正常【cháng】不过。但他觉【jiào】得【dé】，松禾资本【běn】，就应【yīng】该与投资企【qǐ】业的老板，建立伙伴关【guān】系，朋友关系，一生的朋【péng】友，一【yī】生的陪【péi】伴。

　　厉伟在中国【guó】投资界、商界【jiè】素【sù】有名【míng】望。近年爱【ài】上登山，登上过【guò】珠穆朗玛峰。十年前我就认【rèn】识他，感【gǎn】觉现在【zài】的他，内敛、厚【hòu】重。我不知道登山的【de】经【jīng】历给【gěi】他【tā】人生带来什【shí】么【me】样【yàng】的【de】变【biàn】化【huà】，登东山小鲁，登泰山小天下，但登珠峰是不是小我【wǒ】？只有长【zhǎng】时间【jiān】的深呼吸，才能够有触及心灵的思考【kǎo】，眼睛才【cái】能够向内【nèi】，才【cái】能够重新建立与天地、世界的关系，才能够有新的人生观、价值【zhí】观。

　　厉伟试【shì】图【tú】在构【gòu】建这【zhè】种关【guān】系，并把【bǎ】这种思【sī】考，构建为他的企业经营哲学。他讲课的题目，便是“窄门、险路——科技【jì】创业投资”。经营企【qǐ】业，如同登山，既需要自信【xìn】，又【yòu】需要【yào】忍【rěn】受孤独、享受孤独，需要【yào】敬畏之心。为此，他就他的登山体验，与企业家创【chuàng】业历【lì】程【chéng】，建【jiàn】立了一【yī】个比对。

　　一，两者都是小【xiǎo】众事业【yè】，对风险【xiǎn】管【guǎn】控的要【yào】求很【hěn】高，对从事人员的性格、能力的要求有惊人【rén】相【xiàng】似【sì】，都【dōu】属高风【fēng】险和高回【huí】报。二【èr】，独行快【kuài】、众行远。要想【xiǎng】登上更高目标，两者都需要建立互助互信、合作共赢的团队，才能行【háng】稳【wěn】致远【yuǎn】。三，两【liǎng】者都【dōu】必须做【zuò】好充分准备，身处进退维【wéi】谷【gǔ】的绝境，比如海【hǎi】拔8500米以上，谁也【yě】帮不了谁，只能依靠【kào】自己的体【tǐ】能、随【suí】身的装备【bèi】以及应变能力。四，既要敢于挑战【zhàn】，又要懂得放弃，创业与【yǔ】登山一样【yàng】，无【wú】限【xiàn】风光在险峰，向上有【yǒu】无穷诱惑，而万一条件不足，就要心存敬畏、懂得知止，知止不【bú】是知【zhī】足【zú】，而【ér】是行于所当行，止于所不得。

　　跟生命体验有【yǒu】关系的思考都非常难【nán】能可贵，每个企业从小到大，一定有很【hěn】多的【de】坎坷，没【méi】有向死，难于重【chóng】生。死地就是生地【dì】，死的是自【zì】我，死的【de】是狂妄、死的是【shì】浮躁。死心塌【tā】地，就【jiù】是死掉那个自我、狂躁的心以【yǐ】后，才能够脚踏【tà】实【shí】地，重新出发。

　　登【dēng】山、远足和极限运动都是非【fēi】常特殊的体验，能够获得这种【zhǒng】体验的，犹如企业【yè】经【jīng】历【lì】一种【zhǒng】生死。经【jīng】营企业也如同人生修行【háng】，攀登历【lì】劫，如同人【rén】生历劫，也如【rú】同企业历劫。见【jiàn】证生死之谓大，尽【jìn】人性、尽物性、尽心【xīn】性【xìng】，大人与天地【dì】同参。

　　中【zhōng】国的【de】投资人有这种【zhǒng】思考，中国的企【qǐ】业【yè】家有【yǒu】这【zhè】种思【sī】考，中国产业有【yǒu】这种思考【kǎo】，中【zhōng】国制造业才有它的文化【huà】底层【céng】、哲学思维。资【zī】本本身不是【shì】一种制度属性，但【dàn】它应该【gāi】有【yǒu】它【tā】的商业【yè】逻辑。比如新教改革与资本主义的商业【yè】伦理。中国现代【dài】的企业【yè】经营，缺乏它的底层文化逻辑、哲学思维与商业伦理。

　　改【gǎi】革开【kāi】放四【sì】十多年了，企【qǐ】业【yè】界必须【xū】思考，企【qǐ】业存在于社会的价值【zhí】与责任。厉伟讲了【le】很多松禾社会【huì】责任【rèn】的【de】案例【lì】。我刚开始的时候，觉得这跟【gēn】我们上【shàng】市班的【de】教学有什么关系，感觉突兀。但细细体悟，也难说不是厉伟老【lǎo】师思考【kǎo】的一种流淌【tǎng】。他讲了很多企业【yè】家经营慈善事业的探索【suǒ】，他【tā】在反复【fù】强调，企【qǐ】业做【zuò】慈善，不【bú】全是钱，一定【dìng】是平等、尊重、可持续，商【shāng】业本是配置社会资源交易成本最低的【de】一【yī】种方式，它【tā】自然也应当【dāng】成为全社会配置资源的最重要路径。

　　商业与【yǔ】市【shì】场会不会失【shī】灵，会的，如【rú】果资本逐利。德鲁【lǔ】克在《管理【lǐ】的使命【mìng】》一书中反复强调企业家管理的使【shǐ】命，底层文化就是服务【wù】社【shè】会，贡献社会【huì】，为社会发展提供更好效率【lǜ】，不能“存【cún】心为害”社会【huì】。德鲁克【kè】非常寄希望于【yú】东方文化对于资本逐利倾【qīng】向的矫正，“德鲁【lǔ】克商学院”是德鲁克在全球【qiú】唯一授权的，以【yǐ】德鲁克名【míng】字命名的商【shāng】学院。德鲁克是【shì】一位悲天悯人【rén】的管理【lǐ】学【xué】大师，一位虔诚的【de】基督【dū】教教徒。

　　《诗经》：“彼黍离【lí】离，彼稷之苗。行【háng】迈靡靡，中心摇【yáo】摇。知【zhī】我者谓我心忧，不【bú】知我者谓我何求。悠悠苍天，此何【hé】人哉！”中国文化【huà】的语【yǔ】境中，能否有其人？总【zǒng】感觉在攀登中的这一代企业家【jiā】，他【tā】们内心有这种寂静【jìng】，有这种【zhǒng】感悟，有这种思考【kǎo】。

　　所谓制造业C位，是资本摈弃投机的观念，是服【fú】务【wù】产业的【de】观念，而最为【wéi】本质【zhì】的判【pàn】断【duàn】，资本的逻辑，是逐利逻辑，还是服务产【chǎn】业、企业【yè】、社会的逻辑。如果这样，中国【guó】的资本，不【bú】是资本【běn】主义的资本，而是【shì】为【wéi】社会服务的资本【běn】，是服务【wù】逻辑。　　

　　厉伟老师讲【jiǎng】到松【sōng】禾资本的变化，就是【shì】开始注重【chóng】研究【jiū】驱动投资。同样给我们上市班授【shòu】课的【de】广发证券【quàn】全球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博士也讲到，广【guǎng】发证券今【jīn】年一月份就成立了【le】产业【yè】研【yán】究院【yuàn】，不是【shì】二级市场分析【xī】的概念，而是研究驱动投资【zī】的概念，是【shì】广发的【de】成本中心。此举【jǔ】在国内的券商界也【yě】算【suàn】是非常【cháng】前瞻的举措。

　　中国的【de】很多产业研究机构，以宏观【guān】为导向的，以政府为导向的，以【yǐ】理论为导向的，以课题为导向的，甚【shèn】少以投资为导【dǎo】向【xiàng】的，以服务企业为导向【xiàng】的，以市【shì】场为导向的。能够【gòu】以市场【chǎng】服务为导向的研究，引导社【shè】会发展需求【qiú】，引导企业【yè】，特别是上市企业的【de】产业思维【wéi】，非【fēi】常重要【yào】。

　　沈博士在专【zhuān】精【jīng】特新企业【yè】替【tì】代【dài】进口的【de】大数据分析中，特【tè】别强调【diào】了机电设【shè】备仪器与运输交通【tōng】板块【kuài】替代进口的机会【huì】、可行性与必要性。在促进会会员及【jí】上市班【bān】学【xué】员的构成中，跟【gēn】机电设备仪器相关的行业企【qǐ】业占了一【yī】半。在会后跟【gēn】沈博士的沟通中，我觉得要加强【qiáng】这一【yī】块产业的【de】研究和【hé】服【fú】务，集中资源，促进这一板块企业的提升与发展。在产业地【dì】图【tú】上、供【gòng】应链上，产【chǎn】业聚集上、信【xìn】息情报上、知识产权【quán】上，人才建设上，以及【jí】其他的数字化、绿色低【dī】碳、精益管【guǎn】理服务供给上，形成组合。

　　我自己【jǐ】觉得【dé】中国商协会在服务企业的系【xì】统能力还是远【yuǎn】远不够，最好的【de】也就是在某一【yī】个小点【diǎn】上的服【fú】务【wù】，不能够形【xíng】成系统。我觉得【dé】以【yǐ】前的【de】投资机【jī】构投后服务也是不足的，他【tā】们觉得是成本，是【shì】负担，但【dàn】我认为【wéi】投后服务是有价值的。

　　达晨投资的舒小武辞去广州达晨基【jī】金广州总【zǒng】经【jīng】理的职务，他在这位置上【shàng】已经有十余【yú】年之久【jiǔ】。舒总说，他现【xiàn】在要【yào】做投后【hòu】服务。我跟舒小武开【kāi】玩笑，十余年【nián】前达晨投资尚品宅【zhái】配时占有其30%股份，如果【guǒ】达晨是美国高盛【shèng】公司，尚品宅配【pèi】当时的创【chuàng】新是颠覆性创新，属【shǔ】于原标准制造，有重【chóng】大的知识【shí】产权发明。如果当时【shí】保【bǎo】有投资公司【sī】的【de】投后服务，共同保护【hù】企业知识产权，尚品宅配每年可以【yǐ】收取大量的授权【quán】费，尚品宅【zhái】配今天的市值可能有【yǒu】1000亿元。

　　沈博士从【cóng】香【xiāng】港回到广州以后【hòu】，经常跟我们在【zài】一起，走进制造业企业。我也一【yī】直思考，制【zhì】造业【yè】如何用金融【róng】的【de】维度【dù】去构建自己新的竞【jìng】争【zhēng】力。沈博士最近【jìn】也跟【gēn】银行【háng】在【zài】开发投贷联动的新产品，协助银行建立【lì】基于专精特新特性的企业【yè】的风控逻辑。沈博士希望【wàng】用【yòng】一年时间，成为一个【gè】最接地气、深度理【lǐ】解制【zhì】造业的经济学家，并【bìng】在【zài】期【qī】间，挖掘新【xīn】的【de】赛道、新的【de】投资机会。沈博士【shì】说【shuō】，新赛道不是现成【chéng】的赛道，而是我们【men】用新要素所驱动产生的赛道。

　　产业研究不能泛【fàn】泛而谈，必须扎根产业集【jí】群的发展，扎根【gēn】产业升【shēng】级的需【xū】求，引导企业发【fā】展的新方向，供给新【xīn】思维【wéi】，提供新【xīn】路径【jìng】。要找到重新整【zhěng】合产【chǎn】业的【de】吸引子【zǐ】，重构【gòu】产业体系。

　　中【zhōng】国新制造的提法有了很多年，但很多概【gài】念强调的是业【yè】态【tài】的新，而不是观念、理念【niàn】的【de】新。没有新的理念【niàn】，就没有全新的【de】中国资本市场。我们对于【yú】资【zī】本【běn】的定义，不自觉会贴【tiē】上“剥削”、“逐利【lì】”、“投机”等等的标签。在中国的语境中，还有“赤裸裸”的词汇。其实，资本【běn】逐利，企业【yè】逐利也无【wú】可厚非。

　　现在有投【tóu】资【zī】家在思考，资本的投资价【jià】值【zhí】与社会价【jià】值。其实，这【zhè】两者并不矛盾，资本的投资价值一定是以其实现社【shè】会价值为前提的。投资家在思考，企业【yè】家【jiā】也可以思【sī】考【kǎo】。

　　厉伟老师用“法儒道”的理念去治理企【qǐ】业【yè】，中国的哲学语境非常丰富，中国的【de】企业管理有很大的【de】哲学思考空间，在妥【tuǒ】协和灰度中去【qù】获得企业【yè】竞【jìng】争的新维【wéi】度。厉伟【wěi】老师他们【men】的探索【suǒ】，中国产业界的探索【suǒ】，会【huì】给【gěi】中国制造，提供新的思维空间、思【sī】辨空间和【hé】发现空间。

　　今天【tiān】讲中国新制造【zào】，产业是【shì】C位，中【zhōng】国非常强调制造业【yè】、实体经济的发【fā】展，资【zī】本服务制造【zào】业，而非制造【zào】业【yè】是资【zī】本【běn】套利的【de】工具，资【zī】本和制造业是共生关系，这应该成为中国资本市场的经营逻辑，特别是北【běi】交【jiāo】所。

　　好的上【shàng】市公司不是被【bèi】管理出来，而是【shì】被服【fú】务【wù】出来、赋【fù】能出来。中国新制造，制造业C位！